2010-03-02
祥瑞玲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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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瑞玲瓏 /彭嬌妍 傍晚，一只周身潔白的小貓帶著森林之王的威武，順著天井前的臺階走進老屋的廚房。 寬大的廚房，除了年邁的廚房主人正在低頭持弄著灶內(nèi)的火候，似乎空無一人，貓兒便大起膽子搜尋食物。 貼著紅色“五味調(diào)合”春聯(lián)的灶膛上，五層圓圓的竹制大蒸籠內(nèi)，擺滿了廚房主人自進入臘月以來就開始制作的年糕、板灌、香腸、臘魚、臘肉……從蒸籠縫隙冒出的白色蒸氣，裹著家的芬芳，充溢在廚房的每個角落。 抬眼之間，貓兒望見一條擺在盤中的大紅鯉魚還在使勁地翹弄尾巴。正待試圖走向這條魚時，屋外，傳來了熱切的腳步聲。 廚房主人的孩子——一對年輕夫婦身挎大包，手牽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，在臘月三十這天，從遙遠的地方趕了回來。 這個自出生就被林立的高樓和鋼筋水泥包圍的小男孩，剛進家門，就一眼看到了這只貓兒。 玲瓏俊秀、毛絨天真的貓兒似和自己有著幾分的似曾相識，更又是一位好伙伴。乘著大人談話的間隙，他掙脫母親的雙手，帶著好奇的大眼，朝貓兒跑去。 看到地板上朝自己跑來的稚嫩小腳，貓兒立刻縱身一躍，跳到了廚房的木制窗臺上。 停留于窗臺時，貓兒聽到屋內(nèi)年輕夫婦向父母述說自己在外打工時的好消息，還有母慈子孝的欣慰…… 這些和自己有關(guān)，卻又無關(guān)的人間瑣碎言語，貓兒沉沉的困意又開始懶洋洋地從眼皮往額頭攀爬。這一刻，頭長觸角的兇猛怪獸，又一重新回到了人間，開始瘋狂地吞食人們?nèi)︷B(yǎng)的牲畜，傷害人類。廚房和與廚房相連的青墻碧瓦內(nèi)的人們，只好又扶老攜幼地逃往深山。 在人們手足無措之時，一位手拄拐杖，臂搭袋囊的銀須飄逸老人，指點人們，要在門口張貼大紅紙，將屋內(nèi)的燭火點得通明。這富于吉祥的紅、光明的火和奮進的“炸響”使“年獸”先前的威風變得畏懼委瑣，最終倉皇逃跑。 欣喜若狂的鄉(xiāng)親們?yōu)閼c賀吉祥的來臨，紛紛將衣裳更換一新，到親友家道喜問好。為以示鄭重，家門口的大紅紙也換作了刻有吉祥語句，并可以壓邪驅(qū)惡、祈福納祥的“桃符”。 一陣涼風吹過，貓兒猛地被驚醒。它下意識地縮起身子，卷著尾巴，抬起頭仰望天空。 天漸漸暗了下來，除夕的夜，如古硯的徽墨，明靜而悠遠。從廚房窗口灑出的燈光，一直奔向遼闊的夜空，在這一股細細的燈光中，輕輕盈而潔白的雪花，正在星空下歡快舞蹈。 緊鄰廚房的自鳴鐘上，指向零晨的指針似駕著吉祥禮物的馴鹿，從美麗的雪域高原，跨過蔚藍的大海，碧綠的草原，繞開縱橫交織的高速公路，最后，奔向午夜零晨的鐘下。緊接著，“砰砰啪啪 ”的聲響也在這一刻由遠及近地響起，一束束、一朵朵晶瑩透亮的焰火如瓊花一般開滿了大地，一直持續(xù)到到次日零晨。 朦朧的睡眼中，貓兒夢見一個橘黃色的水瓢，咂在了透明而泛著亮光的水缸內(nèi)。圓形水面上，兩顆主人在前夜放上的青蒜苗兒隨著水瓢舀水濺起的水花，開始輕輕搖蕩。在水的一起一伏中，新的一天又開始了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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